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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已经登基,定王这个新君也不会是他这个太子的对手。
唯一的区别,不过是夺门之变和靖难之役的长短不同罢了。
失败是注定的,既如此,定王为什么还要执意如此?甚至不惜火烧仁寿宫,丧心病狂,弑父弑君?
“因为我不服!”
定王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,眼睛通红:“凭什么我喜欢的宫女,要赏赐给你
?凭什么你做了错事,轻描淡写两句话就可以打发,我什么也没有做,却要在殿外长跪?凭什么明明是你留下了祸根,心怀叵测,还故意躲出去,害死母后,父皇和朝臣却都假装不见?无论我怎么呼喊,都没有人听?凭什么父皇对我呵斥连连,不许我亲近朝政的任何一丝,你却可以掌控京营,在朝堂上指三道四?”
“我不如你吗?”
“不是!”
“只因为你是嫡长子,是大明的储君,未来的皇帝,你做任何的事情,不管是夺人所爱,还是害死母后,都不必担责任。而为了成全你的名声,保住你的太子位,母后甚至不惜自杀……”
说到此,因为激动,定王已经是泣不成声。
朱慈烺冷冷看他,手有点凉,他忽然明白,定王就是一个处在青春逆反期,钻到牛角尖的孩童,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,只知道凶狠,完全没有明白爱和被爱,更没有明白世事人情,不懂人心险恶。
这样的人,不要说做大明皇帝,就是做他福利院的一个学生,也是要令他分外操心的。
……
堂外。
已经走出一些距离的群臣,隐隐听到定王在堂中的吼叫,一个个都是心惊,心说定王真是疯了啊,都这个时候了,居然还敢口中大逆之言,难道真是不想活了吗?
“诸位大人请留步。”
一个全身甲胄面无表情的将领,忽然拦住了他们。
众臣一看,原来是武襄左卫指挥使宗俊泰。
宗俊泰一直都跟在太子身边,护卫左右,此番疾驰两千里,跟随太子回京,更是立下了大功,群臣都知道,宗俊泰是太子面前的红人,于是没有人敢怠慢,不但依言站住脚步,而且向宗俊泰拱手。
“殿下有令。为调查白广恩唐通入京之事,请兵部尚书张缙彦张大人,侍郎李凤翔,职方司郎中马绍瑜马大人……”
宗俊泰一连念了六七个名字,令他们留下接受调查。
被点到名的人都是面如死灰,尤其是张缙彦,他知道,自己是绝无幸免了。虽然他心里并不情愿,但唐通和白广恩能入京,身为兵部尚书的他,实在是功莫大焉。
而陈演也脸色大变,身子不由便颤抖了起来。
唐通白广恩能入京,除了兵部,内阁也有人策应,而这个人,就是他。
周延儒却是暗暗松口气,对唐通白广恩入京,事先他当然是知情的,但他却假装不知,好似是被陈演和张缙彦瞒过去了,现在看来,真是高明一招啊……
……
堂中。
定王面容扭曲,继续嘶声大吼。
“朱慈烺,你做的那些事情,我未必就做不到,只要父皇能给我权利!”
“如果我是你,拥有权柄,母后就绝不会被田贵妃害死!”
“我时常梦见绿萝,她在我面前哭泣,又梦见母后,母后却还是在责骂我,维护你,一丝一毫都不能体谅我的心意。”
“我不服,我要证明给她看!”
“如果你真死了,那该多好啊!”
定王张开双臂,脸色泛红,憧憬着那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:“但是我登基,我一定能扫平流贼,收复辽东,开创大明的盛世繁华,百年之后,我就是大明的又一代明君……”
“不,你成不了明君的!”
朱慈烺终于说话,他冷冷一声大喝,打断了定王的美梦。
定王愤怒的看过来。
“你如果上位,不过是另一个隋炀帝罢了,不,你连隋炀帝都不如,隋炀帝还有扫平南陈,统一天下,开凿运河的功劳,而你呢?”朱慈烺看着定王,没有愤怒,只有悲伤:“除了阴谋诡计,弑父弑君,这古往今来都少有的大恶事,你还有什么?黄道周,马世奇都是当世大儒,朝廷忠良,但你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李守錡刀下,不加阻止,为了控制京营,你不惜大开杀戒,只一日时间,竟有将近三百人死在你的屠刀之下,要知道,他们都是我京营的骨干,是我大明的忠良,只因为你怀疑他们是我的人,就不加分辨,将他们全部杀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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