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五章 旅者-《钢铁火药和施法者温特斯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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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大萨满也来了,他在火前跳起舞蹈,献上最高的敬意。

    瑞德修士一生当过僧侣、道士、祭司、教法学者、托钵修士,最后被诸部萨满礼送。

    瑞德修士离去之后,额儿伦也为温特斯收拾好了行囊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温特斯心如刀绞: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额儿伦笑着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愧疚感几乎将温特斯碾碎,但他还有事情要去做。

    温特斯走出毡帐的时候,小狮子在等他,还牵着四匹马。

    “走罢,我送你。”小狮子故作轻松地说:“这四匹马送给你和夏尔,你们两个可以换着骑。要给马儿起名字吗?”

    “不起”

    小狮子微微一愣:“不起,不起好啊。我们就不给战马起名,只用毛色来称呼。”

    “不,我再也不想给马儿起名字了。”

    小狮子带领数名侍卫,护送着温特斯和夏尔一路走远。

    额儿伦追出毡帐,一路追到山坡上。望着那人的背影,撕心裂肺地哭着。

    白狮也来到山坡上,他为妹妹擦干眼泪,温柔地说:“别哭啦,额儿伦,我为你唱一支歌吧。”

    白狮望着天边,轻轻唱着:

    “我所爱的人,

    已经翻越重重山岭;

    我所哭泣的人,

    已经渡过无数河流;

    我哭泣,

    他却不会回顾我;

    我想找他,

    却已找不到他的道路。

    ……”

    这是一首女子的情歌,却是白狮在唱。

    白狮的歌声凄异苍凉、哀转久绝,鸟儿为他盘旋,牛羊也为他驻足。

    一定是有过很多悲伤的经历,才能唱出这种歌谣。

    歌毕,白狮轻声对额儿伦说:“你若是想他,就去找他罢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。”额儿伦不再流泪,只是小声抽噎着:“烤火者那边要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的。”白狮将妹妹揽在怀中,温柔地为妹妹整理额发:“哥哥总有办法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小狮子一路护送温特斯到冥河畔。

    他先领着温特斯去祭奠强运。

    强运长眠在一座漂亮的小山上,山坡开满了红的、蓝的碎花。

    没有墓碑,小狮子埋葬强运时打下了一根桩子,桩上寥寥几刀刻着一匹骏马。

    温特斯轻轻抚摸木桩,就像拂过强运的侧颈和长鬃。

    他没有眼泪,从昏迷中苏醒之后他就没有再哭过,一次也没有。

    哪怕是瑞德修士辞世,哪怕是与额儿伦的分别。

    他流泪的能力仿佛已经被彻底剥夺。

    小狮子和他的侍卫带着羊皮囊和木架,他们很快就准备好羊皮筏。

    两名侍卫先行往返一次,确认羊皮筏能用,来找小狮子复命。

    最先送到冥河对岸的是四匹马,然后是夏尔。

    小狮子陪着温特斯,最后抵达冥河东岸。

    “对了。”小狮子好奇地问:“只管你叫拔都,我还不知道你究竟叫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我叫……群山的深冬。”

    “你姓‘群山’吗?”小狮子抚掌大笑:“我父亲的部落叫‘文朵儿’,也是群山、高山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一切都已经被运到东岸,马匹、食物。

    “你不会迷路吧?”小狮子笑着问温特斯:“草原上不分东西南北,很容易走丢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这个。”温特斯取出杰士卡中校的地图:“不会迷路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送你。”温特斯又拿出另一卷东西,扔给小狮子:“说不定你能用到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“地图,我画的。”温特斯轻声说:“大草原的部分。”

    “好!谢谢啦!”小狮子哈哈大笑:“走罢,群山的深冬,回家去吧。”

    小狮子不舍又坚定地辞别:“再也不要回来了!”

    温特斯轻扯缰绳,纵马离去,夏尔紧随其后。

    一百六十四根木锥,仔细地收在他行囊的最深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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