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食物-《钢铁火药和施法者温特斯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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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猛拉缰绳,奔向战场。

    战士们毫不犹豫,紧随他而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罗纳德少校的撤退之路异常艰辛。

    在黑水镇,他没能获取足够的补给,在小石镇也没有。

    黑水镇和小石镇虽然没疏散,但是把粮食藏起来已经变成农民的习惯。

    士兵还没进村庄,他们早就跑得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即便个别农民没逃掉,抓来一问也是“没有”、“不知道”、“俺们也在挨饿啊!大人”。

    看着农民“憨厚老实”的面孔,罗纳德下令用军刀逼他们开口。

    雪亮的钢刀架在脖子上,刚才还坚称没粮食的农夫立刻乖乖交待粮窖位置。

    但是也有农夫特别死硬,死硬到罗纳德少校不禁怀疑对方真的没粮食。

    “不管他有没有,只要不交代,就杀了!”亚当少尉的思路简单粗暴:“得给其他农民看看下场。否则,他们全都会有学有样!”

    罗纳德少校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“长官,这都什么时候?您还在纠结是兵是匪?”见少校不回应,亚当少尉咬牙切齿道:“蒙塔涅进热沃丹,我们不是匪,也是匪了!这事我去办!您不用操心,也不用过问。”

    亚当少尉说完提刀就走。

    “站住!”罗纳德少校喝住百夫长:“你是驻屯官?还是我是驻屯官?我说不行,就是不行!统统放了!一两个死硬的农民,榨干又能有多少粮食?”

    “可是?”亚当少尉心有不甘。

    “可是什么?”罗纳德少校瞪起眼睛:“服从命令!”

    吃光在黑水镇和小石镇强征的数量可怜的食物,罗纳德带领八百余名士兵踏上前往圣克镇之路。

    就是在圣克镇和小石镇之间的荒野里,温特斯的骑队追上了这支人困马乏、饥肠辘辘的热沃丹部队。

    热沃丹的军官和士兵也看到了温特斯。

    毕竟光沿着直线传播,荒野里也没什么遮蔽物。

    更主要的是,温特斯根本没有掩藏形迹的意愿。

    他孤身一骑,扛着一杆军旗,站在一里外的山坡顶上,光明正大地监视热沃丹部队。

    热沃丹部队走,他就走;

    热沃丹部队停,他就停;

    热沃丹部队休息,他也把军旗插在地上,下马吃干粮。

    这是明目张胆的侮辱和轻视。

    “他要干嘛?”亚当少尉勃然大怒:“想一个人把我们都杀光?”

    “别理睬他,只管行军。”罗纳德少校平静地解释:“他在等天黑。能追上来的一定都是精骑,但数量不会多。晚上才是小股精锐骑兵大显身手的时机。”

    一名百夫长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公开羞辱,突然脱离队伍,冲向路边山坡上那个身影。

    “费伦茨这个蠢货!”罗纳德少校勃然大怒:“把他给我拉回来!”

    一名百夫长和另一名传令骑兵闻言,立刻拍马跟上费伦茨少尉。

    怒火攻心的费伦茨少尉听到背后传来的呼喊声和马蹄声,不理不睬,只是把战马催动的更快。

    “什么狗屁施法者!老子才不信邪!”怒不可遏的费伦茨大吼着,两支簧轮枪分别插在他的马鞍两侧枪袋中,都随时可以击发。

    “来啊!蒙塔涅!”费伦茨咆哮如雷:“你要真有他们说得那么厉害!就来试试我的两杆枪!”

    罗纳德、亚当以及所有热沃丹官兵,只看见费伦茨百夫长发狂般冲到山坡上那名骑马者面前。

    枪响。

    那名骑马者安然无恙。

    费伦茨百夫长却摇摇晃晃从马鞍上栽落。

    前去救援的费伦茨的两人也没跑掉,被那名骑马者尽数击落。

    山坡反斜面跃出一小队陌生骑兵,他们把落马的三人就像叼羊一样抓走,还顺手牵走了三人的战马。

    山坡又恢复安宁。

    那名骑马者站在山坡上,继续公开侮辱热沃丹官兵。

    “别管他。”罗纳德少校下令:“继续走!至少我们知道,他不止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亚当少尉气得七窍生烟:“费伦茨!你送死就算逑!还他妈白送三匹马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入夜,热沃丹部队在一片树林里休息。

    他们的宿营地没有任何防御工事——士兵们又累又饿,没力气挖土,也没带工具。

    他们各自成堆,用树枝枯叶随便铺成床,便草草睡下。

    除了几名哨兵以外,热沃丹部队的宿营地没有任何额外防御。

    但是沉静的夜幕里暗藏着杀机。

    这片林地是罗纳德少校特意挑选的地形,不仅是因为骑兵在林间难以施展,更是因为树林可以更好地布置伏兵。

    热沃丹士兵以树干为木桩,在营地周围拉起三层绊马索——没有铁质工具,但是他们带着麻绳。

    深夜的林地一片漆黑,绊马索隐藏在黑暗中。

    所有热沃丹士兵严阵以待,静候来客。

    “来吧,小子。”罗纳德少校抱紧武器,倚着树干,等待马蹄声响起。

    他心想:“让你知道我这个老前辈也是有点本事的,让我来给你补补课……”

    等罗纳德少校再次恢复意识时,天已经亮了。

    他猛地跳起来:“我什么时候睡着的?”

    人当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。

    少校不知道,其他官兵也不知道,因为所有人都在呼呼大睡。

    “啊?怎么了?”亚当少尉擦着口水从梦中惊醒:“蒙塔涅来了吗?”

    不,没来。

    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。

    没有夜袭、没有伏击、没有流血,一夜平静,大家都睡得香甜。

    罗纳德少校连连苦笑。

    不用打仗,士兵们很高兴,只是又要继续赶路。

    在森林外的道路正中央,罗纳德少校收到一份礼物:三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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