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五章 在乎-《厌春宫》
第(2/3)页
寝殿内很安静,他将脚步放轻,嗅到空气中淡淡的冷杉木香。
心口骤然发酸,但魏璇并未
停留,一路向内走去。
迈过门槛,绕过屏风,脚步终于停顿下来。
幽暗的夜明珠的光辉,如满天繁星般泄露在房间内不大的一张床上,魏璇心中默念了一声「得罪」,伸手撩开遮挡的柔粉色纱帘,床上女子睡着的模样十分规矩,双手垂在身侧,分明是发着高烧,却不曾弄乱被褥间一丝褶皱。
魏璇自知不宜久留,迅速替周旖锦把了脉,掏出怀里揣着的制好的药丸,从中拾了一枚。
周旖锦的状况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些,数十年来娇贵将养才方调理好了些,如今她身子已弱成这样,白日还殚精竭虑忙了一整日。
魏璇眼神有些无奈,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桌上的茶水已见底,他借着窗外的月光,手脚极轻地温了些水,倒在杯中,又小心翼翼走回床边,顺着周旖锦微微张开的唇缝间将药丸送了进去。
正要顺着房檐翻身而去,忽然身后传来了周旖锦低低的呢喃。
他愣了一下,将身体缩进阴影里,抿着唇,专注地听着。
半梦半醒间,她轻柔絮叨着,念叨了很多人名,她的父亲,她的兄长……不一会儿,床榻上已是一片寂静,魏璇煎熬地凝神了好一会儿,翻来翻去,还是没从中寻到自己的名字。
不过也是,如今,她应当十分恨他吧。
魏璇走时动作亦十分谨慎,几乎像是一阵风吹过的窸窣动响,转眼便埋没在了黑暗之中。
周旖锦发着高烧,睡眠很浅,不一会儿,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,喉咙干渴疼痛不已,她想下床寻杯水喝。
夜已深了,她不愿劳烦门外的柳绿,便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来,踩着软鞋走到桌边,拾起其上的茶杯想去温水喝。
然而,握住茶杯的一瞬间,周旖锦脑中一根弦「嗡」的一响,浑身的血液从指尖开始,骤然冰冷。
茶杯里的水空着,可杯壁却还是温的。
她急促地呼吸着,紧接着伸了一根手指触到杯底,几滴残留的水滴还带着未消的余温,一下一下,刺着她的心。
「柳绿,」周旖锦忍不住匆匆跑到门边,推开门问道:「方才有人进来了吗?」
柳绿守着后半夜,本就有些睡眼惺忪,听闻周旖锦的话,大惊失色:「奴婢看着并未、并未有人来过。」
她不安地望着周旖锦神思不宁的脸,问道:「娘娘,出什么事了?」
周旖锦似乎明白了什么,眉眼垂落下去,半晌,才轻轻地道了一句:「无事,本宫烧糊涂了。」
「可要叫太医来?」柳绿在后边追问,却见周旖锦已三两步走回门内,房门「吱呀」一声阖上了。
第二日清晨,周旖锦的烧已经退了。她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爽利了起来,甚至有些过分的清醒。
「娘娘无事便好。」柳绿总算卸下了心头一块巨石,看着周旖锦比昨日多吃了一碗粥,拍着胸脯喜悦说道。
周旖锦的脸色看起来并不轻松,柳绿以为她忧心周家一事,因此也并未多言。
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