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九章 阴差阳错-《厌春宫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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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身子分明那样轻,隔着衣衫绸缎接触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碰到了嫩豆腐般柔软,他却觉得自己的手臂在颤抖。
周旖锦的寝殿离此处很近,内院服侍的下人很少,几乎可以说是空旷。魏璇怕人瞧见,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,又似乎不愿将她放下,故意走得拖延,寥寥几步路的光阴,漫长的像是迈过了一整个冬季。
他心里清楚地知道,自己与方入凤栖宫时谨小慎微的模样已大不相同。似乎随着势力的扩张,那掩埋于心底的野心和占有欲也随之迫不及待地破土而出,肆意生长,像无数蚂蚁啃噬着他的心。
分明是她喝了酒,他却觉得自己也醉了。
推开门,女子房间内柔软又温和的清香扑面而来,魏璇的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起来,小心翼翼将周旖锦放在床上
。
他并未着急离去,留恋地向她昳丽的面容上望了一眼,忽然低声道:「娘娘忘了,今日是微臣的生辰。」
虽这样说着,他心中却没有半分责怪之意,忽然想起什么,从怀中拾出一封书信,轻轻放在她枕边。
那天朝堂上他头一个为周家请命,着实是惹怒了魏景。当日魏景回养心殿后,便忙不迭降了他的职位,上任禁军中右翊卫——他十分笃定,若不是魏景一时半刻找不到合适的替代人选,几乎恨不得将他官职全数革了,即刻打发回玥国去。
甚至他隐约觉得,他那日略显冲动维护周家的行径,似乎已引起魏景在某方面的怀疑。
不过魏景只是一将死之人罢了,他心里如何想,如今魏璇并不在意。他苦心孤诣构陷周家那一遭,反倒是阴差阳错,替他提供了不少助力。
齐国内政与玥国无数明争暗斗不同,反倒是秩序井然,犹如一潭死水,难以插手,他虽有心布局,但始终是难以完全操控。
可如今,玥国与齐国中的晋国经此一事出了纰漏,程广身为大将,本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,这场无妄之灾几乎断了他的退路,即便洗清了冤屈,却依旧蒙受晋国皇帝忌惮,不得不与他站在一道。
甚至,右翊卫的官职与宫禁关联甚少,净是些维护皇城脚下治安等吃力不讨好的活儿,说是贬官,实则却变相削减了许多他来往皇宫的麻烦。那书信便是他今日借着出宫的幌子,替周旖锦从周府里捎来的。
魏璇耽搁了一会儿,终是不能再久留,扯下床边遮挡的帘幕,转身走了出去。
周旖锦醒来时,窗外的天光已隐见暮色的昏暗。
她撑起身子唤柳绿进来,喝完了暖炉一直煨着的醒酒汤,昏昏沉沉的头晕才消减了许多。
柳绿抱了个汤婆子给她暖手,嘴里絮絮叨叨:「奴婢不过去煮了碗醒酒汤的功夫,娘娘便自己回寝殿歇着了,幸而没着凉,可叫奴婢好生一番找。」
周旖锦愣了一下,问道:「本宫自己回来了?」
「可不是,」柳绿不解她为何如此发问,又思索了片刻:「对了,质子殿下那时还来给娘娘请安,奴婢打发他回去了。」
不知是不是错觉,柳绿觉得周旖锦听见「质子殿下」几个字时,搭在被褥上的手指微微紧缩了些。
周旖锦仔细回想,可记忆的片段仍是停留在她昏睡在桌边的场景。她略一皱眉,正要起身下床,被角却勾起了枕边那一封轻薄的书信,在风中跳脱地扬起,随即慢悠悠落在地面。
她似乎知晓了什么,声音闷闷的:「本宫知道了,你先退下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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