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在先帝之后,孝道,更是成为了我汉家纠正民风的重中之重。” “儿臣虽然并没有什么能力,对天下也没有什么功劳,但也总还是先帝选定的继承人。” “既然做了这汉家的皇帝,儿臣,便断然不敢破坏我汉家‘以孝治国’的国策······” 嘴上如是说着,天子启不忘悄悄侧过头,暗自打量起窦太后的面容; 见窦太后仍是不忿的别过头,只给自己留下一个灰黑杂白的后脑勺,天子启不由又是僵笑两声,悄然止住了话头。 以孝治国,确实是如今汉室的国策; 作为皇帝,天子启自也不敢违背这样的国策,更不敢忤逆自己的母亲,来给天下人做出不好的榜样。 但刘启心中也很明白:窦太后对自己的不满,根本不在于自己是否孝顺; 如果不能打开窦太后的心结,那就算刘启说个天花乱坠,只要窦太后不点头,那纸《削藩策》,刘启也还是无法推行。 因为如今的汉室,和几十年前的吕太后时期一样:针对任何朝堂政令,太后都是具有类似‘一票否决权’的权力的。 凡是太后明言反对的政令,在如今的汉室,就天然不具备合法性! 所以,就算是为了能顺利推行《削藩策》,刘启今日,也必须说动窦太后。 最起码,也要缓和自己同窦太后之间的关系,以免朝野内外生出‘两宫不合’的传闻,从而导致朝野震荡······ “皇帝,可真是用心良苦啊······” “嗯?” 刘启正思虑间,窦太后低沉哀婉的声线响起,只惹得天子启赶忙抬起头,摆出一副‘恭闻母后教训’的架势; 却见窦太后讥笑着摇了摇头,望向天子启的目光中,更是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冷漠。 “担心在长安欺负我,会被朝野内外知道,就把我叫来这上林苑······” “皇帝打的,是这个主意吧?” “——把我叫到这没人的地方来,肆无忌惮的欺负我一番,再施施然回到长安去;” “根本不用担心朝中,有人指责皇帝‘欺压亲母、当朝太后’?” 看着天子启望向自己的目光中,那悄然涌上的些许苦涩,窦太后却仍旧没有心软,自顾自摇头叹息着,朝不远处的兽圈指了指; “既然皇帝有这样的打算,那我这做母亲的,自然也只能这样了。” “叫皇帝到这兽圈来,也好方便皇帝;” “——若是欺负我欺负的过瘾了,皇帝还能看看兽斗,一出胸中恶气;” “若欺负完了,还觉得不过瘾,也大可将我这把老骨头,悄无声息的扔进兽圈里去。” “对外则说上一声:太后昏聩无道,沉迷于享乐,不顾腊月凛冬,也非要观看兽斗;” “幸好最终,失足跌落进兽圈,被野兽分食,受到了上天的惩罚······” 语调中虽满是哀苦,但窦太后的面容之上,却是尽带上了讥讽之色; 见刘启不作答,便又回过身,望向另一侧的刘胜、刘非兄弟二人。 “过会儿,如果我真被扔下兽圈了,你们兄弟二人,千万不要怪皇帝。” “只需要等野兽散去,再叫人把剩下的尸骨捡起来,把我的残躯,悄悄埋进霸陵就行。” “如果有外人问起,就说:太后年老眼花,却又非常喜欢观看兽斗,这才咎由自取,酿成大祸······” 随着窦太后愈发哀沉的语调,以及面容之上,那抹愈发犀利的讥讽,天子启的面上神情,也是更加苦涩了起来; 带着满是惨然的苦笑,从座位上起身,来到窦太后面前,便见天子启缓缓跪倒在地,又对窦太后沉沉一叩首。 “母亲这样说,孩儿,实在是羞愧万分,恨不能自己跳下兽圈,以证明自己的清白······” “请母亲到上林苑,也只是孩儿担心自己不懂事,再惹母亲动怒,让朝野内外的人,看咱家的乐子······” “先前的事,孩儿已经知道错了;” “往后,只要是母亲的吩咐,孩儿,便再也不会违逆了······” “孩儿只求母亲,不要再用这些如匕首般锋利、如冬雪般冰冷的话,来刺痛孩儿的心了·········” 随着天子启愈发哀沉的语调,静静坐在一旁的皇五子刘非,显然是有些局促起来; 似是刘启这般模样,让刘非感到诧异,也似是眼前这幅场景,让刘非实在不是很能确定:自己,究竟应不应该出现在这里······ 好在片刻之后,刘胜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,才将刘非心中的忐忑平息了下去。 却见兽圈旁,听闻天子启以满是凄然的语调,道出那一句‘以后我都听母后的’,窦太后的面容之上,竟悄然涌上一抹精光。 “皇帝,可说话算话?” (本章完) /133/133765/32204626.html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