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换成这副新的药方,早、中、晚各服一剂,十日之内,便可有成效。” “——只是丞相,可一定要记住:万万不可再动肝火;” “若不然,真要到了药石无用的地步,那就算是我,恐怕,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······” 黄生忧心忡忡的交代之语,自是引得申屠嘉苦笑着点下头,权当是答应了下来。 但实际上,就申屠嘉这个暴脾气,再有点什么事,恐怕也还是得······ “听到没有?!” 安静的殿内,突然想起一声极为突兀的轻呵,惹得众人赶忙回过头; 就见御榻之上,窦太后佯装恼怒的侧着身,对天子启嗔道:“太医都说了多少次了,丞相不能大动肝火!” “——皇帝可倒好,见天儿的变着法子气丞相!” “真要给丞相气出个好歹,这宗庙、社稷,还能指望谁?!” 一番不轻不重的轻斥,惹得殿内众人赶忙侧过头去,似是生怕自己看见天子被太后训斥的场景。 倒是天子启,僵笑着抬起头,待看清窦太后目光中的催促,才终于反应了过来:窦太后这是假装训斥天子启,实则,却是在给天子启创造表现机会······ “母后教训的是······” 意识到这一点,天子启只赶忙换上一副羞愧的笑容,侧过身,对申屠嘉稍一拱手。 而后,才满是谦恭的回过身,对窦太后许诺道:“往后,儿臣再也不会惹丞相动怒了······” 见天子启体会到了自己的苦心,窦太后这才缓缓点下头,面上却仍做出一副余怒未消的表情,轻轻白了天子启一眼。 见此,申屠嘉也有些坐不住,赶忙站起身,对上首的窦太后、天子启稍拱手一拜。 “太后,可千万不要这样说。” “——臣的性子,臣自己心里有数。” “实在是早年,经常在战场上杀伐,养成了动不动就急眼、动怒的坏毛病;” “到了如今这把年纪,都做了这么多年丞相,却依旧没有改正过来。” “因为这样的脾气,曾许多次做出对陛下不恭敬的事,已经让臣感到非常羞愧了;” “如果太后还要这样责备陛下,那臣,就真的没有颜面,继续活在这人世间了······” 苦笑着道出此语,申屠嘉的面容之上,也只带上了满满的苦涩笑意。 却也惹得御榻之上,窦太后、天子启母子二人,因为申屠嘉如此‘懂事’的反应,而愈发感到愧疚了起来。 正所谓:家贫显孝子,国难识忠臣。 如果没有这场叛乱,窦太后和天子启,甚至都从未曾感受到:朝中能有一个像申屠嘉这样的老臣,是多大的幸运; 对于朝野内外,乃至于东西两宫而言,又是怎样的心安······ “往后,可千万不要再对丞相,动不该有的心思了······” 压低声线,对身旁的天子启交代一句,窦太后更是眼带警告的瞪了天子启一眼; 待天子启也苦笑着点下头,窦太后才稍叹一口气,示意一旁的刘彭祖、刘胜兄弟二人,搀申屠嘉重新落座。 待申屠嘉坐回座位,黄生也改好了药方,再对刘胜交代下忌口、忌讳,又自来时的侧门退去,窦太后才深吸一口气,说起了自己真正关心的事。 “到今天,刘濞、刘戊贼子举兵,已经有足足两个月了;” “该派去平叛的军队,也都基本到了关东。” “丞相认为,这场战争,会是怎样的结果呢?” 见窦太后问起正事,申屠嘉也不由稍坐直了身,眉宇间,也下意识带上了一抹谈论国事时,才会出现的郑重。 稍沉吟措辞片刻,便见申屠嘉抬起头,却并没有直接对窦太后作出答复; 而是望向对策的内史晁错,略带歉意的一拱手。 “说到战争,就难免会说起一些和《削藩策》有关的事;” “还希望内史,不要往心里去······” 闻言,晁错却是苦笑着站起身,对申屠嘉拱手一回礼。 “丞相不必有顾虑,畅所欲言就可以了。” “如果丞相希望的话,我可以回避;” “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,听到丞相的教诲,希望可以留在这里,从丞相身上,学到一些东西······” 晁错明确表示‘别给我留面子’,申屠嘉自也是笑着再一拱手,才侧过身,面色严肃的望向上首。 “为了将这一场战争,限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,陛下早在叛乱还没有爆发之前,就做出了很多的努力。” 不着痕迹的给天子启递上一枚彩虹屁,待天子启略有些羞涩的笑了笑,又将手握成拳,挡在嘴前轻咳两声,申屠嘉才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:“陛下做出的努力,基本都取得了成效。” “为了将《削藩策》的打击范围,限制在吴王刘濞、楚王刘戊二人的身上,陛下在叛乱爆发之前,对其他的宗亲诸侯,都许下了不少赏赐。” “虽然最终,齐系还是有四家宗亲诸侯起兵,但齐系四王忘恩负义、恩将仇报的举动,也失去了天下人的认同。” “而淮南系的三王,也因为陛下的赏赐,有一人坚定的拒绝了刘濞;” “有一人虽然没有那么坚定,但也没有起兵响应刘濞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