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8章 皇帝,要杀我儿子···-《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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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五、工商之民。

    韩非曰:此五者,邦之蠹也。

    将韩非子所提出的这‘五蠹’总结概括起来,其实就是:儒生,说客,游侠,门客,商贾。

    对于晁错这种法家出身,甚至以‘复兴法家’‘复兴申商之学’为己任的人而言,这五种人,是不需要有任何理由,就可以直接一剑杀死的人群。

    因为在法家看来,韩非子所提出的‘五蠹’,就是破坏政权稳定的主要因素。

    只要这五类人消失,那天地之间,就再也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。

    再回过头来,看看袁盎,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?

    ——最开始,因为地方豪强的身份,被强制迁入关中,而且还是商籍;(商贾)

    ——迁入关中之后,做过吕禄的门客;(门客)

    ——喜好儒家之说;(儒生)

    ——与季心、剧孟等天下闻名的游侠巨头私交甚笃;(游侠)

    ——在朝中,以‘给人出主意’安身立命,于朝野内外左右逢源,长袖善舞。(说客)

    所以,总结概括而言,晁错厌恶袁盎的原因就是:袁盎这个人,把韩非子的‘五蠹’占了个满!

    袁盎,是‘五蠹’的结合体!

    这样说来,问题就很明显了。

    晁错,是认为‘消灭五蠹,天下就能安宁’的法家卫道士;

    而袁盎,是认为‘我要做一个集五蠹于一身的人’的滑头。

    这两个人凑在一起,袁盎是个什么感受,天子启不好说;

    但天子启很确定:晁错刚才那句‘看到袁盎那张脸,就想拔剑杀了他’,绝对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成份。

    ——晁错,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!

    ——并且不是主观意志,而是生理冲动!

    这就好比后世,一个人讨厌蟑螂、跳蚤、爬虫、蚊子、蚂蚁等虫类;

    结果有一天,这个人在家门口,见到了这些虫类的结合变异体······

    “袁盎是逃回来了,德侯,却是被刘濞扣下了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静默良久,终还是天子启率先开口,将话题从袁盎这个‘五蠹结合体’身上移开。

    却见晁错闻言,面上油然涌上一抹忧虑之色;

    伸出手,将天子启身前的奏报重新拿起,再次递到天子启身前。

    “德侯的事,陛下恐怕应该先放到一边;”

    “——梁王,似乎已经给太后送回了书信···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便见天子启面色陡然一沉。

    正要低下头,便闻殿门处,传来一声低沉,而又令天子启冷汗直冒的尖锐嗓音。

    “陛下~”

    “太后遣老奴,请陛下去一趟长乐宫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·

    “皇帝,难道不想解释解释吗?”

    片刻之后,长乐宫,长信殿。

    窦太后阴沉着脸,端坐于上首的御榻之上,冰冷的气质中,只突出一个‘生人勿进’;

    至于陪坐于窦太后身侧的天子启,则面色僵硬的低着头,看都不敢看御案之上,那两份明明是两个人的字迹,却写着同样一句话的奏报······

    “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?!”

    “——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!!!”

    耳边突然响起的咆哮声,只惹得天子启猛地一缩脖子,便是双手,都不安的抓弄起了衣袖。

    在这一刻,天子启只想颁下诏谕,把窦婴和周亚夫两个人召回长安······

    然后将这两人绑在一起,用火箭射到外太空去!

    ——这特么是什么鬼默契!

    也没见这俩人,平时关系有多好??????

    天子启低头不语,却更惹得窦太后愈发恼怒。

    “皇帝,就是这样对我儿子的吗!”

    “一句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,就要把我儿子杀死在睢阳?!!”

    怒不可遏的咆哮着,窦太后不忘拿起那两封奏报,再一把扔在天子启的脸上。

    “就连哄骗我,都不能上点心吗!!!”

    “哪怕让这两个混账,稍微改一两个字,而不是送回来同样一句: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?!!!!”

    听着窦太后愈发嘶哑的咆哮声,天子启的头,却是越来越低,到最后,更是直接贴在了胸前。

    ——谁说不是呢······

    ——哪怕那两个蠢货,稍微改上一两个字呢·········

    心中虽是这样想,但天子启却根本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。

    任由母亲窦太后,歇斯底里的发泄一番,天子启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;

    稍打量一番窦太后的面上神容,才试探着开口道:“要不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——要不什么!”

    不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,就又被窦太后一声咆哮所打断!

    “难道皇帝真要派人,告诉这两个混账东西:下次,不要再用同样一句话,来搪塞我吗!!!”

    呃······

    也不是不行······

    咳咳咳······

    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,被母亲的咆哮声再次呛回去,天子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;

    只能像一个做错了事,又不知道如何改正的孩童般,深深底下头,抠起了自己的指甲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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