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乖巧的胡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狗脱了绳,替马脱了缰。 一时间骏马在人群里横冲直撞,而马车则咔然一下车邦直接接在地上,摔了个碎。 车夫和胡亥都从车上摔了下去。 其他世子见到这样,都觉得胡亥怕是要断胳膊断腿了。结果他竟然奇迹般地从车里爬出来,还继续骑着车夫的脖颈。 “快追啊!快追啊!” 胡亥一边拿着缰绳拍打车夫的屁股,一边大喊大叫。 嬴政早已经和大臣去了山林里打野猪。 打野猪是最刺激的打猎合围游戏。 其他公子则跟着扶苏一伙,围着胡亥嬉笑。 扶苏望着胡亥,心里也很惊讶。 他确实是学了很多礼仪,只是这礼仪没学到心里去。 随行的淳于越见状,更是闭上了眼。 祖师爷教育人的法子,在胡亥身上是一点用都没。 什么因材施教,不愤不启,不悱不发,在胡亥身上全部失灵。 甚至于,胡亥给所有人见识了一下,什么叫做外儒内法。表面上非常懂礼貌,骨子里还是野心暴虐难以驯服。 “十八弟日后必定非同凡响啊。” 扶苏看着胡亥的发展超出自己的预测之外,不免忧心忡忡起来。 连小小的胡亥都懂得依仗权位肆无忌惮欺凌庶人,自己若是再不心狠手辣点,那怎么能镇得住这帮秦国腐朽贵族。 这时,将闾走了过来。 “太子难道不制止胡亥吗?他这样乱为,日后可是要出大祸的。” 淳于越赶忙上前,“二公子,此乃我教导之过啊。十八世子这样,都是我才能不足啊。让我去将十八世子带回宫去吧。” “不必。让我来试试看。”扶苏非常好奇,自己在胡亥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地位。 这个胡亥,非常善于演戏,在君父面前装的那么好,等到君父不在,剩下他们,他就开始暴露本性。 扶苏走近胡亥时,心里也在决定胡亥的生死。 从把他带到自己宫里那一刻起,扶苏当时就做了最坏的打算。 “十八弟,站起来。” 胡亥正沉浸在自己的小小天地里,他想象着自己胯下有一匹马给他骑,就像是他跟着淳于越出街看到的寻常父子的玩法那样。 胡亥只是想模仿…… 当扶苏走过来时,胡亥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忽然清凉下来。 让众人惊讶的是,这么一个混小子,谁都管不住的人。 在看到扶苏之后,他真的停了下来。 胡亥慢慢地从车夫身上爬了下来。 车夫对着扶苏再三言谢。 扶苏望着胡亥,感叹还好。这孩子还有的救。 扶苏不搭理车夫,只问胡亥,“你为什么要骑在他身上?” 胡亥望着众人指责的眼神,就连大哥也是十分愤怒的表情。 他始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。 “我看到别人的父亲,都是和自己的儿子这么玩耍的。” 在场的人,都是嬴政的儿子。 大家听到,自然都是一默。 他们这个家族,是传承了几百年的贵族。 到了嬴政这一代,已经磨得没有多少亲情了,就算有亲情,嬴政那样的个性也导致他极少和自己的儿子这样互动。 胡亥似乎无意间揭开了众人心头的伤疤。 本来大家都觉得,胡亥被教坏了,现在忽然间明白了这小子为什么动不动发狂。 众人都无言地望着胡亥。 将闾也陷入了沉默。胡亥说的事情,他甚至从没考虑过。他甚至不知道,寻常父子是怎么相处的。 儿子原来可以骑在父亲的身上当马骑吗…… 扶苏望着胡亥,心里波涛汹涌,他一直都想着用文教改变一些事。 如果连胡亥都让他失望的话,那自己再坚持下去又有什么用呢。 扶苏俯身摸着胡亥的肩膀,郑重其事地对他说: “知不知道礼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行为,礼仪是约束自己的,不是做给别人看的。如果你天性是个不喜欢拘束的人,那我允许你人前人后都不必拘束;如果你想要做个守礼的君子,那你就人前人后都要时时刻刻要求自己。” “现在,我要你当着众人的面告诉我,你到底是喜欢无拘无束做自己,还是要做个恪守礼仪、表里如一的君子。” “不管你做哪个决定,我都支持你。” 扶苏的话,让所有的兄弟们都对其侧目。 对虚假礼仪的反抗,扶苏从来就不是第一个人, 胡亥揣着双手,抬头望着扶苏,又看了看淳于越: “如果做正人君子是指穿这些衣服,见到人说固定的话,那么我不做正人君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