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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些天,兄弟们也都跟着我休息够了。从今天起,统统着手军事训练,还有弟兄们要跟着我打猎。”
属下们都眼神迷茫。
这些岁月,只是君侯一个人在休息罢了。他们可还都在忙呢。
“怎么了?!”李信叉腰。看到自己的弟兄们都不太热情,曾经那股誓死追随他的胆气和意志都被什么东西抹平了,李信也有些懊丧。
我只是睡了几个大觉,怎么一觉醒来,天地变色不说,兄弟们也都跟着变了。
“将军,北方胡人跃跃欲试。您之前下令让我们好好在长城看着。虽然现在是夏季,胡人都在北方,不曾前来骚扰我等。可是您之前下令让我们观察他们的动向啊。”
“将军,这半年来,往来路过渔阳郡的流民和强盗数量激增。您之前下令让我们严格把守关隘,夜间更是不能松懈,好消除地方隐患啊。”
“……”
“将军,之前有人报官,说看到了赵国逃亡贵族公子嘉等人,您下令让我们前去追捕。可是那群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时至今日还不知道在哪里呢。您下令要我们伪装燕赵民众,仔细搜罗他们。”
李信放下了自己撸起来袖子,坐到了上座。他衣衫不整,胸口处浓密的胸毛急需要在这炎热的夏天吹吹风。
李信皱着眉。
我勒个去,怎么这么多破事儿。
李信醒了醒神。
“我奉大王的命令来此看守渔阳郡,镇压北方胡人,辖制燕地、齐地、赵地,这都是因为深得陛下信赖。每日在此饮酒,实在是不该啊。”
“从今天起,我要开始处理军务。”
一众士卒见了,一个双目闪着光。
他们都险些忘记了自己的将军沉迷酒色多久了,但是没想到的是,将军居然能自己从美梦中清醒过来。
李信肯带头出来做事,士兵们也士气高涨。李信发动燕地的百姓也参与城防。
年纪轻轻的陇西侯,因为年轻时战功卓著,名满天下。他的命令可以轻而易举地深入县乡,地方原先松散的行伍很快就在夏季农闲时节被拉动起来。
这一带的庶民,虽然也是靠着大河过日子,但是他们长久地要遭受北方胡人的侵袭,自从李信到了这里。
胡人就只能忍气吞声,每年秋天赶着车带着妻儿老少从远处望着他们,丝毫不敢进犯。
渔阳郡的治安一向不错。
在等待嬴政到来的期间,李信洗心革面,重新开始操练武功。
渐渐地,他肚子上的肥肉真的被消了下去。
这位战场上的名将,他十分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。许久不见嬴政的他,那是异常激动。非得以最好的精神面貌示于嬴政。
――
而另一边,嬴政正在发兵攻打南越,同时筹备夏末到冬初的一次远行。
这就害苦了一个人。
秦咸阳宫府库。
一个身长九尺,容貌冷峻的盛年男子正站在府库里望着半空的府库发呆。
天下初定,嬴政的府库里被塞满了各种宝物,金银玉器。秦国王宫的府库,不得不重建。
当初这府库充塞的有多满,如今则连一半都不到。
章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。
他望着深大的地宫府库里角落里落满了灰尘的礼器、玉器、金银铜具。
他们像是尸体一样静静地陈列,固然散发着诱人的光泽,可是当陈列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库里,它们毫无价值。
这里空气干燥,只有几盏孤灯。
因为空间开阔,在里面的人哪怕呼吸稍微重一些,都能被人听的一清二楚。
章邯在士兵的带领下,来到地库的深处。
“这天下的金银玉帛难道就真的只剩下这点了吗?”章邯不住地摇头。“始皇帝陛下想要的明明有更多,而我们却出现了亏空的情况。”
此次陪同章邯一同前来的,一共有丞六人。
少府在中央和地方都设有分支机构掌管各项事宜。驻京师的少府有丞六人。
少府铜丞,掌管铸钱。有少府狱丞,似主管诏狱。还有衣丞掌中服诸物,衣服宝货珍膳之属。
另有斡官、盐官、铁官三位。
六人听着章邯的话,一个个战战兢兢。
“这经济说白了就是钱。钱就是水。水本来是流动的,水若是没有源头,不活泛,就会成为死水。”
“钱也是同样的道理。现在经济脉络不够畅通,钱币流通阻滞。在社会上流通的钱少了,能够缴纳到国库的钱自然变少了。”
章邯就问,“那你既然懂得这样多,为何不能拿出行之有效的主张,好让这水活起来呢?”
铜丞吓得两眼僵直,赶忙作揖,“少府恕罪。臣本来就是下属,过去一切都听从少府疾的调遣。而少府疾一贯是按照昔日隗相制定的经济法度管理宫中府库之财。”
“府库不仅仅要善用财货,更加要学会调度,适当将钱货流到市场上。钱货的用途本就在交易,不可过多地囤置放于府库,更不可让私人当做宝贝收藏置放。”
章邯是个武夫,而且是个没上过战场的武夫。对于铜丞的话,他很是不满。
“说清楚点!”
其他人也跟着吓得身子一顿。
大家都同情地望着铜丞。今天早上,嬴政朝会上亲自问章邯,为什么给南越任嚣他们的补给还没有发出去。
章邯只是象征性回答了几句,说马上就发。
随后丞相冯去疾又亲自问他,“是否府库之财周转不当?府库的管理,关系着帝国的方方面面,绝对不能有所闪失。”
这无疑是给刚刚又肩负了咸阳城防的章邯浇了一盆冷水。
章邯倍感颜面受挫,所以丢下刚接到手中咸阳城防这个烫手山芋,不得不亲自来看府库。
铜丞战战兢兢,“这……臣没法说呀。”
“怎么会没法说?”章邯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他让其他人都出去,单独留着铜丞在府库里问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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