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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现在他们仍旧是手心里冒出了汗。
只是面上一个个都泰然自若。
他们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,但是没有人敢动手擦拭。只能忍着瘙痒,像个木桩一样静静地挺立
而扶苏则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。
当三人在试探了扶苏之后,大胆地含蓄地提出一些方向性建议,但是扶苏很快又把球踢回给了各人。
这就让三人异常紧张。
因为他们无法琢磨扶苏的心思――太子到底,有没有那心思。
杨端和望着扶苏,作揖说道。
“当初太子破楚一战,前前后后,料事如神。朝中上下有谁不服气呢。可是太子得到了什么呢?”
“当初太子又是因为什么,忽然间在指挥楚国战事的战场上返回了咸阳宫,又去往巨鹿郡呢?为什么太子好好的在巨鹿郡驻守,半途又被叫回了咸阳城呢?”
这两件事,最是让扶苏感到憋屈。
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如今再被杨端和提起来,扶苏却有了不同的感受。也许嬴政对自己的提防是早已有之,只是自己假装看不到罢了。
看到扶苏握着酒爵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起来,杨端和不由得浅笑。
太子还真是记性不好,既然如此,今天他就帮太子好好回忆回忆。
“太子在巨鹿郡,坚持让齐王建献地,以此挽回秦国声誉。期间付出的努力,又有谁人知道呢?”
“更加不要说,曾经有个人,他心怀天下,试图在天下推广文教,让民众免于受战火的侵袭,用温和的方式安抚民众,而不是用军队压迫民众。”
“他所精简的文字,他所发明的纸张,他推广的农具,他整饬的诸子百家,他带回的帝国大一统思想,这一切本来是巨大的功劳。”
“可是因为他的身份,所有的努力,所有的卓越作为,就像是把石头扔进了湖泊里。一开始扑棱两声,水面上出现几道涟漪,从此就没了下文啊。”
“是谁在有意淡化太子的功劳呢?”
“岂不知咸阳城里有人说,感到太子一直以来都无所作为啊。”
杨端和一字一句敲打着扶苏最为脆弱的心脏位置。
随即,杨端和拱手作揖,“惠子曾经和庄子辩论,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?”
“我虽然不是太子。可是如果我做了无数的努力,帮助了他人确实不应该想着回报。可是如果被帮助的人一直贪得无厌,甚至试图抹除我的存在,这不是欺人太甚了吗?”
“太子您觉得呢?”
杨端和望着扶苏。
他说的点点滴滴,无一不是早年扶苏的作为。
扶苏深刻地体会了属下努力给主公做事,但是最后功劳都落在了主公身上;但是主公非但不认可自己,反而有意抹除自己的影响。
不甘和抑愤顿时盈满扶苏的胸膛。
本在鲁地镇守的杨缪趁势道,“我秦国,最愧对的功臣,就是太子您啊。您才是这整个十年间对秦国居功至伟的人。”
这句话,一时间说的扶苏心旌摇荡。
他有这么厉害吗。
对大秦帝国居功至伟。
说起来也是啊。
只是从没有人在他干成大事之后对他的行为进行颂扬,都是很快就被轻轻放下。
“可是,若非守孝期间,我们这些老臣都见不到您啊。”
杨缪趁势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,哭了起来。
王贲的神色就很微妙了。
他探头望着杨端和和杨缪两个戏精。
陈平望着座下三人,又看了看扶苏。
扶苏想了很久,他担心自己成为吕不韦那样的人。给别人做嫁衣。
扶苏举起酒爵,“扶苏能有您二位这样的知音,固然远在天边,这心里也踏实许多。”
王贲一听,赶忙也道,“太子,您的功劳着实甚大。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。臣也佩服之至啊。”
扶苏望着王贲,只是笑笑,没有搭话。
陈平也看今天这个通武侯王贲做事都不怎么积极。他虽然是彻侯,但是怎么表现得像是局外人。
王贲哪知道这么多变数,他老子虽然健在,但是已经是老糊涂了,连自己的名字叫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本以为天下太平了,他能做几年舒服日子。后半生大富大贵,平安无事。
可是万万没想到,他们这些武将们一个个很安分,可是皇帝陛下不安分。
嬴政自己爱折腾,更爱天天折腾别人。
这边远地区的人,本来也没多爱他们的故国。不打仗对民众来说,多少都是好事。尤其是不打仗了,商旅们很高兴,因为太平时期,商业会自然而然蓬勃发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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