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就不能把那上阵杀敌的本事,给家里的小子教一教?” 却见几位老农闻言,憨傻的笑着挠了挠头,各自嘀咕了几句‘这不是儿子没出息么’之类,便也笑着答应下来。 到这时,天子启也终是露出一个轻松地笑容,随意的朝几个老友挥了挥手; “走了。” “这天儿实在太冷。” “你们几个老不死的,就留这儿接着挨冻吧;” “朕回去烤火去了。” 明显带有调侃之意的话语,却惹得那几个老农又是一阵哄笑起来,朝着刘启离去的背影,又嚎出几句‘记得节制’之类。 听闻身后传来的调侃,天子刘启却也只会心一笑,招呼着一旁的刘胜,朝着不远处的行宫走去······ · 几乎是在刘启走进行宫的一瞬间,先前那太医便赶忙上前,强拉刘启在榻上坐下身,又将一张烤过火的厚毯,披在了刘启的肩上。 一丝不苟的用那张厚毯,将刘启的上半身严严实实裹住,又抓过御案上的滚烫汤药,满是焦急的递到刘启身前; 目不斜视的看着刘启将药喝下去,老太医便伸出手,为刘启把过脉,才如释重负的退到了御榻旁,如老僧入定般,将双手环抱于腹前,缓缓闭上了双眼······ “方才那几个老农,是朕做太子的时候,先帝调给朕的亲卫;” “甚至早在当年,先帝都还只是代王的时候,那几个老家伙,就已经在代王宫里了······” 喝过药,淑过口,又自觉地将身上的厚毯裹紧了些,天子启略带沙哑的嗓音,才在行宫内响起。 而在御榻前约十步的位置,刘胜则面带孤疑的跪坐下身,感受着殿门闷热的空气,只不自在的将衣襟扯开了些。 见刘胜面上仍满是孤疑,天子启也终是摇头一笑,裹着厚毯,就势在榻上侧躺下来。 “你不是说,朕没有在乎的人、在乎的事儿吗?” “不是说朕冷酷无情,连一母同胞的兄弟都能算计,连先祖的庙,都能狠下心破坏吗?” “——今天带你这小子来,就是让你好好看看,朕在乎的,究竟是什么。” 语调平和的说着,天子启面上却仍是一片淡然,侧躺在榻上,伸手朝面前的御案稍一昂头; 待御案上的几卷竹简,被一旁的宦官送到刘胜手中,天子刘启沙哑的嗓音,也随之传入刘胜耳中。 “我汉家,建立于乱世;” “太祖高皇帝,在四十七岁的时候起事,四十九岁做了汉王,五十四岁,才登上了皇位。” “从五十四岁,一直到六十二岁,太祖高皇帝,在皇位上坐了八年。” “但在做皇帝的八年时间里,太祖高皇帝,却只在长安的皇宫中,待了不到半年······” 随着天子刘启的话语声,那卷明显有些陈旧的竹简,也被刘胜缓缓摊开。 而后,便是一行又一行秦小篆,映入刘胜那仍带有些许迷茫的目光中。 ——汉元年,太祖高皇帝出陈仓,还定三秦; ——汉二年,太祖高皇帝合诸侯兵,东出函谷; ——汉三年,太祖高皇帝逢彭城之败,退守荥阳; ——汉四年,梁相彭越侵扰敌后,断敌粮道,保荥阳不失; ——汉五年,齐王韩信奇袭楚地,项籍大惊,遂成鸿沟之盟; 同年,太祖高皇帝毁鸿沟之盟,令齐王韩信、梁相彭越南下,垓下之围成,项籍亡乌江······ 看到这里,刘胜的面容之上,也随即涌上一抹了然。 但随着刘胜继续往下看去,那抹了然,却逐渐被一抹凝重所取代······ ——汉五年,项籍亡乌江,太祖即天子位,临江王共尉反; 共尉败亡,燕王臧荼反。 ——汉六年,韩王信反马邑;汉匈平城一战,太祖身陷白登之围。 ——汉七年,楚王韩信反未遂,贬淮阴侯。 ——汉八年,赵相贯高反未遂,贬赵王张敖为宣平侯。 ——汉九年,代相陈豨反; ——汉十年,淮阴侯韩信反长安; ——汉十一年,梁王彭越反; ——汉十二年,淮南王英布反······ 看着眼前,这一句又一句‘x王xx反’,刘胜的面容之上,已是尽带上了沉重之色。 待刘胜面色凝重的抬起头,将手中竹简放回案几之上,天子刘启才长叹一口气,重新在榻上坐了起来。 “太祖高皇帝的一生,都是在平定天下;” “之后的孝惠皇帝,以及两位废帝期间,都是吕太后把持朝政,试图将天下,从多年的战火中拉出来。” “但直到先帝入继大统,天下,却依旧没能从战火的破坏中,恢复到应有的模样······” 如是说着,天子启也终是站起身,一步步走下御阶,来到刘胜的身前; 但天子启却并没有坐下身,而是伸出手,拿起刘胜眼前那卷竹简,苦笑着颠了颠。 “太祖高皇帝时,我汉家遇到的问题,是异姓诸侯之乱;” “吕太后掌政之时,则是外戚骄纵之祸。” “但到了先帝的时候,太祖高皇帝用于取代异姓诸侯,安定关东的刘氏宗亲诸侯,却又成了我汉家新的隐患······” 听闻刘启此言,刘胜只悄然皱起眉,略带孤疑的抬头望向刘启; 却见天子启,又一次上演了‘读心术’。 “你是不是觉得,宗亲诸侯的隐患,是朕那一棋盘砸出来的?” “嘿······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