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在天子启、太后窦氏的刻意镇压下,本该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的皇室丑闻,便像一颗投入湖水的石子一般,转瞬便没了涟漪。 也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理,犯下滔天大罪的楚王刘戊,非但没有因为自己犯下的罪感到担心,反而就这么施施然乘坐王驾,应召来到了长安城。 刘戊抵达长安城后,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关注的事; ——刘戊抵达长安当日,天子刘启按照往常的惯例,在宣室殿接见了楚王刘戊。 接见过程当中,天子刘启对楚王刘戊的‘罪责’却一字不提; 只道出一番老生常谈的‘要关爱本国百姓’‘要勤政治国’之类,便让刘戊去长乐宫朝见太后。 等刘戊应命到了长乐宫,窦太后也只是遣退了宫人,在私下里言语批评了楚王刘戊,在太皇太后丧期内饮酒作乐的行为。 待刘戊随口给出一个‘当时没收到太皇太后驾崩的消息’,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敷衍解释之后,窦太后也没多追究; 对刘戊做出一个‘下不为例’的训示,便又让刘戊准备准备,在回楚国之前,去太上皇庙、高皇帝庙、先太宗庙,祭奠一下刘氏列祖列宗。 至此,楚王刘戊因罪被召入长安的事,似乎便已经是翻了篇。 那件令人瞠目结舌,甚至足使人神共愤的秘幸,也似乎自此埋葬在了刘戊的心底。 但就在刘戊从长安再次出发,踏上返回楚国的远途之时,在遥远的吴国,一个年过六十的老迈身影,终于发出了毒蛇般阴狠的嘶鸣······ · 天子启新元二年夏六月,吴国都城:广陵。 垂垂老矣的吴王刘濞,站在自己的王宫正殿外,双手背负于身后,目光,则望向遥远的西方。 而在刘濞身侧,则跟着一名道貌岸然,气质中,却隐隐透出些许狠厉的身影······ “楚王,真的去了长安······” “——非但去了,甚至,还安然无恙的离开了长安;” “最多再过一个月,楚王,就会回到彭城了·········” 一声低沉的感叹,惹得身旁的男子面色严峻的点下头,便见吴王刘濞缓缓回过身,面带唏嘘得看向那男子。 “应高啊~” “长安的皇帝,只怕,真的已经容不下我了······” “为了除掉我,就连刘戊做下的那般丑事,长安,都已经可以置之不理了·······” 闻言,吴国中大夫贯高摇头苦叹之余,也终是只得再缓缓点下头。 “确实如大王所说。” “我们将那样的丑事透露给长安,都没有让长安的皇帝动怒;” “怕是削藩的刀子,只会砍在我们吴国,这唯独一家宗亲诸侯的头上了······” 听闻此言,吴王刘濞不由得又是一阵摇头唏嘘,面容之上,也随即带上了满满的苦笑。 吴王刘濞,生于秦始皇帝六年,也就是秦王政三十二年。 今年,刘濞已经六十一岁了。 这个年纪,别说是放在民间了,就算是在贵族,乃至刘濞这样的皇室身上,都绝对算得上长寿。 ——要知道就连太祖高皇帝刘邦,也才活了六十二岁而已; 孝惠皇帝刘盈,二十二岁便英年早逝; 先太宗孝文皇帝刘恒,也只活到了四十六岁、 跟这些宗室长辈、同辈相比,现年六十一岁的吴王刘濞,显然是非常的长寿。 但即便是到了这个年纪,刘濞,也依旧还没能对当年,那件令天下人讳莫如深的‘往事’释怀······ “可惜啊~” “故安侯申屠嘉,竟活到了现在;” “如果没有申屠嘉,单凭我们透露给晁错的罪行,就应该能为我们,赢得至少十家宗亲诸侯的支持。” “只可惜,申屠嘉老而不死,在长安的皇帝身边,坏了我们的好事······” 略带遗憾的话语声,引得一旁的应高再次点点头,面上也随即带上了一抹愤恨之色。 对于如今的内史晁错,关东绝大多数宗亲诸侯的态度,自然都是恨不能寝其皮、食其肉; 但唯独对于吴王刘濞而言,晁错的存在,却宛若上苍,在天子刘启身边,埋下的一颗定时炸弹。 为了‘帮助’晁错大肆削藩,将全天下的宗亲诸侯,都推到长安的对立面,过去这些年,刘濞也替晁错,搜集了很多关东宗亲诸侯的罪证。 ——包括刘濞自己; 直到今年年初,匈奴使团从长安满载而归,让刘濞终于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征兆,这才将过去这些年,自己亲自搜集的宗亲诸侯们的罪证,以一个不会被人察觉的渠道,交到了晁错的手中。 当然,包括楚王刘戊,闹出的拿起惊天丑闻。 在当时的刘濞看来,得到这些罪证,晁错必然会喜不自胜,而后便不遗余力的削藩,好将关东所有的宗亲诸侯,都推入自己的怀抱。 但最终的结果,却实在是有些出乎刘濞的预料······ “这样一来,能和我们一同起事的宗亲诸侯,恐怕就不会太多了······” “所以,还有机会争取的那几家,寡人,一个都不能再放弃!” 惆怅中,又满带着决绝的话语声,也是惹得一旁的应高面色一肃! 暗下稍一思虑,却又神情严峻的上前两步,对刘濞拱手一拜。 “大王;” 第(1/3)页